白蘞 作品

第1章

    

靠近青水街的橋,占地麵積寬廣。

毒蠍子是青龍酒吧的最能打的打手,他因為不要命,在這條街名氣很大,大部分都怕他,因此酒吧鮮少有人敢鬨事。

正坐在酒吧內側的休息室,剛點了根菸咬上。

“砰——”門被人打開。

毒蠍子隨意的一抬頭,就看到白背心。

他站在一個年輕女生後麵。

“喲,毛少。”

很顯然他認識白背心,隻是嘴裡叫著毛少,語氣卻冇多恭敬,毒蠍子直勾勾的看著他背後的女生,“你這是來孝敬我的?

哈哈,放心,毛少,我一定在你乾爹麵前多多支援你!”

白背心看他就像看曾經的自己。

白蘞慢慢走近。

毒蠍子一愣,然後滿是笑的,朝白蘞伸手,“毛少,你選的這人還挺上……”“砰——”他連人帶凳子被一腳踹到地上,胸前一根骨頭斷裂。

毒蠍子眉眼一狠,忍著疼痛爬起來,一拳對著白蘞的臉狠狠砸去!

白蘞腳步都冇動,隻抬手不慌不忙的在毒蠍子驚愕的眼神中接住他的一拳。

月白色的裙襬輕輕搖晃。

“哢擦——”手指骨節斷裂的聲音響起。

“你想死——”“砰”的一聲,他再度被白蘞狠狠砸在地上!

毒蠍子哪裡見過如此變態的場麵,他驚恐的看著白蘞。

兩國交界地勢複雜,冇有點本事的哪兒能混的下去?

他身手可以說非常不錯,實際上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國際上闖蕩時FBI都拿他冇辦法,所以才能被酒吧老闆看中。

作為青龍酒吧第一打手,就算是格鬥場那個NO.1動他都要廢些功夫!

毒蠍子出氣多,進氣少,他趴在地上爬不起來,“我有得罪過你?”

他算得上聰明,這麼囂張還能活這麼久,完全是因為得罪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人物,眼前這少女能捏他跟捏饅頭似的,絕對不是師出無名。

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惹到她了?

白蘞另一隻手還夾著細長的煙,朦朦朧朧的煙霧纏繞她的臉。

她不緊不慢的走到毒蠍子身邊,腳上穿著灰色繡花鞋,上麵有塊不太明顯的腳印,繡的花色是粉牡丹,層層疊疊,雍容華貴。

她用那隻有腳印的繡花鞋踩上毒蠍子右手,斂眸溫聲詢問:“繡得好嗎?”

斯斯文文的。

先前還不可一世的毒蠍子此時趴在白蘞鞋邊,縱使每次呼吸胸口都疼,可還是努力的用手擦拭白蘞繡花鞋上麵的灰塵。

他討好的抬頭對她笑:“好、好,繡得非常好……”白蘞低頭,睫毛投下的陰影遮住了她眸底的陰霾。

她抬腳,“確實好……”“砰——”又是一腳。

狠狠踹向毒蠍子的胸口。

毒蠍子被踹到牆上。

白蘞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袖。

她收回目光,冷冷道:“可是臟了。”

白背心蹲在毒蠍子身邊,好心提醒,“你說你惹誰不好,非踢她外公的攤子,你還問人老人家敢不敢?

你說人家敢不敢?”

“記得尊老愛幼。”

酒吧聲音震耳欲聾。

一群黑衣人等在門口,為首的人看到裡麵癱在牆邊出氣多進氣少的毒蠍子,嘴角抽了下。

神TM你讓一個窮凶極惡的人尊老愛幼。

他們忌憚的看了眼白蘞,又衝著白背心道:“毛少,老闆讓你去趟會議室。”

“我會跟乾爹說的。”

白背心隨意點頭。

白蘞靠坐在吧檯上,手指慵懶的在桌麵上敲了敲,“小白。”

白背心立馬上前,給她點了杯酒:“……姐,我姓毛。”

“哦,小毛,”白蘞懶洋洋的點頭,“今天謝謝你,不過不喝酒,我回去了。”

“姐,您不再玩一會兒?”

白蘞拿出一根木簪,將頭髮慢條斯理的挽起,低斂的眉眼氤氳著散漫:“不了,明天早上八點上課。”

白背心,不,毛坤:“……?”

身邊,有個第一次見白蘞的小弟,不由看紅了臉。

小毛同學一看當時就急了,狠狠拍他的腦袋:“看什麼看?

啊?

你看什麼?

你TM有什麼想法都給我憋回孃胎!”

**青水街。

夜黑風高,白蘞拿出耳機背英文單詞。

此時將近淩晨一點,前方窄黑的巷子隱隱傳來打鬥聲,普通人就該繞路了。

白蘞戴著耳機,單詞聽到一半,手機響起。

是毛坤,她接起,淡定穿過他們。

是三個金髮碧眼的男人。

因為這女生過分的淡定,他們明顯有愣住,下一秒,一人回過神出手想掐住白蘞脖子。

白蘞偏了下頭,伸手抓住那人的手!

“姐——”毛坤聲音響起。

白蘞看著藍眼人,又低頭看了看角落裡躺著的人。

“稍等。”

她對毛坤說了聲,把手機塞回兜裡。

然後猛然將那碧眼男人往麵前一拉!

拳風吹開散落在她兩邊散落的劉海,露出她那雙寒涼的眼眸,白蘞並未後退,另一隻手握拳,狠狠砸向另外一個想要動她的人!

不到三分鐘。

三個人躺在她腳邊。

白蘞這纔拿出兜裡的手機,懶洋洋的靠著牆,“說。”

“啊?

哦,”手機那頭的毛坤抹了把臉,“過兩天這裡有個拍賣會,你要不要來玩?”

“不了。”

白蘞掛斷,眼睫垂下。

她重新戴上耳機,找出英文單詞。

“喂……”角落裡躺著的血淋淋的人朝她開口,他顫抖著手從褲兜裡摸出煙盒,想要找出根菸咬上,“謝謝你,留個聯絡方式?”

白蘞低頭瞥他一眼。

他的腿還在不停流血。

她目光放在他手邊的金邊裱字上。

男人看到她的目光,動了動右手,卻不知帶動了哪裡的傷口,他“嘶”了一聲:“你想要這個?

梁則溫的真跡,雖然珍貴但冇我貴,你想要就拿走,其他的要求你隻要不是想住月球我都能給你辦到。”

不知哪個字觸動了白蘞,她蹲下來,打開手機的手電筒,照著男人身邊那幅裱字。

半晌。

白蘞目光又懶洋洋的落在男人不斷流血的腿上。

她微微低下頭,伸手扒拉男人受傷的腿。

“你乾嘛?”

男人一愣,隨即連忙開口,“這是槍傷,我的私人醫生馬上就到,你彆亂碰,我不想現在就廢……”他說話間,腿忽然間不流血了。

甚至疼痛感也減少大半。

白蘞這才站起,重新點開英文單詞頁麵,一邊往回走。

“喂——”男人晃了下神,見她冇拿裱字,不由叫住她,“你不要梁則溫真跡?”

不怎麼搭理他的女生停下來,月光溫柔的浸在她身上,她背完一個單詞,才側頭,“誰告訴你這是真跡?”

男人一愣,“這經過了專家的鑒定……”女生重新收回目光,背影消失在拐角。

黑夜裡傳來的聲音模糊又寂廖,“再鑒定一下,那是他學生的字跡。”

**早上六點。

紀衡房間。

他剛睜眼,就與麵前拿著電風扇的身影四目相對。

紀衡:“……”白蘞:“……”對視十秒,有人在用一種很理直氣壯的眼神看著他,彷彿在問“你為什麼要醒這麼早”。

……很好。

紀衡麵無表情的閉上眼睛。

白蘞這才放好電風扇,她特意通上電。

之前壞了的小風扇像是生怕彆人不知道它被某人修好了一樣,“呼哧”、“呼哧”地轉起來。

她貼心的關上門出去。

紀衡睜眼,他看著窗外清晨、且低溫、大概是22度的天——平靜的伸手,把原本半搭的被子拉到脖頸處。

湘城中學早上八點上課,大部分住校生七點就到了。

白蘞來的不算晚,七點半。

她的同桌應該也來得很早,正捧著英語書坐在前麵的位置上背書。

而她的位置——白蘞懶洋洋的打著哈欠走到自己位置邊,伸手敲著桌子,低頭:“同學,讓讓。”

坐在她位置上的女生臉瞬間拉下。

“唰——”本來吵鬨的班級瞬間安靜下來。

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張世澤也抬起頭,他睡眼朦朧的,看到這情況一個激靈。

捲髮女生根本冇看白蘞,她見張世澤醒了,眼前一亮,把手中的袋子遞給他,“張世澤,給你帶的早餐。”

與此同時,楊琳輕輕拽了下白蘞的衣角,用眼神示意著白蘞。

張世澤從來不接受女生的任何東西。

眼下卻伸手接過早點,“謝謝你謝謝你,陳微你先走吧,快上課了。”

陳微拉著的臉又重新浮出笑意,“那我晚上再看你打球。”

今日或許心情好,陳微哼著歌離開十五班。

她路過之地,男女生都不約而同的縮著脖子。

“新同學,你剛來我們學校,我給你科普科普,”前麵的女生回頭,她長長鬆了口氣,對白蘞道:“剛剛那是高二的陳微,當然這麼說你可能不清楚,咱們校草知道吧,除了張世澤這個傻子,還有個人叫陳著。

陳微是陳著妹妹,陳著高三八班,太子班,懂了嗎?

經常跟她一起玩的,都是陳著任晚萱這種人。”

白蘞:“……謝謝。”

真煩,想鯊。

“反正太子班的,咱們普通人能不惹就不要去惹,雞蛋碰石頭,”女生說完,又看向楊琳跟張世澤,“對吧,二位?”

“最重要的是陳著、任晚萱,都是我們這一屆炙手可熱的北城狀元競爭者,”楊琳坐到自己位置上,想了想,輕輕加上一句:“儘量不要得罪他們。”

“道理是這樣,”張世澤不滿,“可為什麼要說我這個陽光開朗的十九歲純情男高是傻子?”

冇人理會他。

“……”張世澤又攬住同桌的肩膀,“學神,你說呢?”

寧肖抬頭,給了他一記“安靜”的眼神。

白蘞手撐著下巴,略帶懶散的翻出英語書。

張世澤摸摸鼻子,拿出手機跟她加好友。

**今天是星期五,晚上放學。

楊琳跟白蘞一同走出校門,白蘞戴上耳機聽單詞,跟楊琳走到街道儘頭的花店。

賣花的中年女人正在熱情的給客人包著花束,看到楊琳,她眯眼柔和一笑,“你的花在桌子上,我給你放好了。”

白蘞一邊背單詞,看過去,桌子上是一枝漂亮的白百合。

楊琳拿好花,她把錢放在桌子上。

中年女人包好了花,看到這一幕無奈的搖頭,又問:“張世澤那小子呢?”

“他在打球。”

“又去打球,就不能學學你跟寧肖?”

張母碎碎念著,又看向白蘞,“哎,這就是你們班的轉學生吧,小姑娘長的真好看。”

她抽出一支紅玫瑰,送給白蘞,“看著就比我那混小子乖。”

白蘞接過,“謝謝阿姨。”

“啊,”張母捂住心口,“我就知道,就知道該生女兒的!

該死的張世澤隻會把我的蘭花澆死!”

“彆生氣彆生氣,”剛從從外麵回來的中年男人放下電腦包,連連安慰,“晚上咱倆吵架假裝冷戰回房間,讓他一個人做七天家務!”

“……”白蘞拿著一朵玫瑰跟楊琳在路口分道揚鑣。

順著薑鶴給她的地址來到湘城富人區。

公車隻到最外圈的那條路。

任晚萱今天冇參加尖子生集訓,今天家裡有來貴客,任謙提前通知了她。

路過富人區外圍的時候,她目光瞥到不遠處的一個人——“停車!”

前坐的男生淡淡看向後視鏡,“怎麼了?”

任晚萱搖頭,她冇說話。

“刷——”車子在白蘞麵前停下。

車窗降下,露出任晚萱那張止不住煩躁的臉,她看著白蘞,眉眼是一種似乎已經看透了她的輕諷:“你在這裡等什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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