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容江雲雅 作品

第580章 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她?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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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家呆了幾天,周圍的鄰居也大多知道程家女兒找回來了。

許多人都跑過來跟梅長芸問東問西。

一聽人丟了十五年才找回來都不禁有些唏噓。

“真是造孽啊,好好一個孩子咋丟了那麼久,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吧?”

“說那些喪氣話乾什麼?人都找回來了,說明程家有大運,你看哪家丟孩子丟了十幾年還能找到的?”

“說起來,月月以前是被人販子拐走的吧?聽說這種小女孩好多都被賣到山裡當童養媳去了...”

梅長芸感歎一聲:“我們月月運氣好,被拐走之後有一家人收養了她,不過那家人又生了個兒子,對她不好,還讓我們月月代替她家兒子下鄉!”

鄰居們一下子腦補出許多苛待養女的畫麵,臉上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。

程徽月心說這算什麼,能說出來的這些都還隻是表麵上的不好呢。

日子一天天過去,程徽月的探親假也快結束,不過比她出發得還早的是程修傑。

他本來在部隊任務就多,這次是開了特例才批了這麼長的假期,早就該回去了。

領導在電話裡催得他屁股都快冒火星子了,程修傑人還是那麼慢悠悠地,跟他磨。

隻要冇有非去不可的任務,他全給推到了戰友頭上。

但拖了兩天,他還是收拾東西動身了。

離開的時候,他給程徽月留了部隊的聯絡地址,讓她不要忘了寄信。

隨後便帶著她送的那副墨鏡上了火車。

彆說,程修傑生得高大帥氣,穿著迷彩服身材也格外正直挺拔,恣意不羈的痞味在穿上軍裝後收斂了一些,再戴上墨鏡,確實很酷。

在火車站裡,不少人都頻頻望向他。

這讓程修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,轉身揮手的動作都十分自信瀟灑。

他決定了,要把墨鏡焊死在臉上!

程修傑離開後,三個哥哥也即將回到工作崗位上。

程徽月買好了票,在他們之前離開。

“衣服、鞋子,雪花膏,蛇油膏,還有牛肉乾、果脯,這些你都帶上,剩下的我都打包好了給你郵寄過去。你在村裡不用省,用完了再跟我說,知道嗎?”

梅長芸給她裝了幾大包的東西,在程徽月極力減負之後,才讓她縮水到了一個行李箱的物品。

但那些郵寄的吃的用的也還是特彆的多。

程徽月實在拒絕不了,“我知道了,媽,我自己有錢,你真的不用這麼擔心我。”

這次回來,大哥首先給她補上了十五年的壓歲錢,加起來也有近一百。

後來除夕他們給她四五百的紅包,前兩天要走,就又收到了大幾百的零花錢。

講真,程徽月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把壓箱底的錢都給她了。

不過在家幾天,她也看出來了。

程家的底蘊不錯,應該除了一家人的工資,還有一些隱形資產,所以不必擔心自己把他們薅窮了。

不過她還是很感慨,幾天就掙了快一千,這比黑市還賺錢呐...

細數她自己的小金庫,也有了四萬多的存款,再囤個一兩年,政策一開放,她就可以抓住風口,資產翻倍了。

程徽月離開的時候,程家人全部都過來送她了。

梅長芸紅了眼很是捨不得,一度要去買票跟著她走。

被程徽月和程興國勸了回去,最終還是放手讓她上了火車。

程徽月拎著厚重的行李,穿的是梅長芸給她買的新棉衣,大紅色的圍巾繞在脖頸上,將她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透亮。

她走到自己的車廂內坐好,看向車外仍然未走的爸媽和三個哥哥。

神情有些恍惚。

幾天前,來京都的時候,她雖然不是一個人,但心裡仍舊忐忑。

幾天後,她離開京都,孤身一人,心中卻安定萬分。

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程徽月,也有可以回去的家了...

火車嗚嗚作響,在一片銀裝素裹的雪原中緩緩向前駛去。

程徽月綻開笑容,衝他們揮了揮手。

直到視線中看不到人後,才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眶。

不過,她看不到的是,身後站台上的梅長芸望著火車尾巴,失聲痛哭...

...

一天一夜後,程徽月到了雙水鎮。

一出火車站,便看到靠在柱子上雙手環胸的男人。

他麵容冷肅,一雙淩厲的黑眸在人群中掃視著,彷彿在尋找這什麼。

視線落在程徽月身上之後,怔了怔,瞬間迸發出巨大的驚喜,唇角一彎,大步邁向她。

“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到?”程徽月驚訝地問道。

霍硯行接過她手裡的行李,眼含笑意:“我猜的,看來我們心有靈犀。”

他算準了小知青的探親假就是這幾天到頭了,所以每天都到火車站來蹲點。

蹲了兩天就等到了。

程徽月當然不信什麼猜的,也知道以他的性格會做什麼。

不過她冇有多說,仰起頭故意問道:“既然你說我們心有靈犀,那你不如再猜猜,我這次回來了什麼時候走?”

“...”

霍硯行笑容頓時一滯,黑眸黯淡下來。

“你要走?...回城嗎?”他動了動喉結,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啞。

這不爭氣的反應讓他有些挫敗。

小知青回城怎麼了?

她本來就不用待在村子裡乾活掙工分了,程家也有能力讓她回城,他又在失落什麼?

霍硯行張了張薄唇,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隻憋出了一句:“你回城也好。”

程徽月看他這幅樣子,忍不住笑了,水盈盈的眸子裡俱是狡黠。

“騙你的!我纔不走!”

輕快的一句話,彷彿是打開他心跳的開關一樣,近乎窒息的緊繃感瞬間疏通,霍硯行隻覺得像是在懸崖刀尖上走了一遍。

“...”他太過緊張,額頭都覆了一層薄汗,好半天才舔了舔唇,問道:“為什麼不走?如果可以回城,你用不著考慮我的。”

他不願成為小知青的拖累。

如果自己的存在影響到她將來的發展。

那他可能會懷疑自己是否該不該繼續...

“你又在想什麼呢!”程徽月趕緊打斷他,“我不回城的確有你的一部分原因,但這不是唯一的原因,我還得留在這裡掙錢呢!”

程家讓她回城是靠工農兵大學的名額。

但她並不想去上那個學。

恢複高考之後,工農兵大學的學曆遠不如大學生吃香。

而且她想學的設計在裡麵也學不到,不必去浪費時間。

還有服裝廠的工作,黑市的生意,都得在上嶺村進行。

去京都她冇有路子,也怕給程家帶去麻煩。

所以還是繼續留在村裡,等恢複高考之後再考出去。

火車站人多,程徽月冇有詳說,但霍硯行明白了她的意思,唇瓣緊抿著,但麵龐已經放鬆了很多。

冇有給小知青拖後腿就成。

他垂下眸子,神色深了深。

“走吧,先回去再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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