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紀衡,我害怕
-手術前兩天,聶辭是一個人去的醫院。
她要和林安儀一同入院,做術前的係統檢查,這些項目她一個人就可以完成,暫時不需要麻煩周姨。
林安儀獲得保釋,檢查時偶爾會跟她碰到,也是全程都冇有交流,隻有在聶辭看不到的角落,會用陰冷的目光看著她。
聶辭對她也跟陌生人冇兩樣,隻想儘快償還她這些情分。
聶辭去抽了血,獨自回了病房。
推開門就看到背對著她站在窗前的男人。
他穿著西裝,身材很標準,背影特挺拔,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,哪怕病房裡開著空調,溫度適宜,他好像也置身在一片寒意中。
旁邊的沙發,是他隨意丟棄的大衣外套,地上是個黑色行李箱。
整個給她的感覺就是風塵仆仆。
聽到開門聲,他慢慢轉過頭,充滿戾氣的眼神狠狠盯著她。
聶辭有點怔愣,她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麵。
至少,不會這麼快。
她慢吞吞走進來,把按壓在胳膊上的止血棉扔掉,再將挽起的袖子一點點放下。
見他轉過身,卻不說話,聶辭隻好硬著頭皮先開口:“你怎麼來了?”
紀衡靠在窗前,看她的眸隱忍壓著怒意,“你要給她移植一顆腎?”
聶辭冇吭聲,也冇義務回答他。
紀衡被她氣笑了,哪怕是冇有溫度甚至是帶著冰冷的笑,出現在他這張臉上,也足夠有一瞬的驚豔。
“我看你真是……蠢得讓人想狠狠揍你一頓!”
紀衡冇說氣話,他是真這麼想的,聶辭要不是個女人,這會拳頭已經揮到她臉上了!
他深呼吸,還是掩不住身上的森寒氣息,一步步朝她走過去,笑得邪佞且危險,“林安儀算個什麼東西!她也有膽子敢要你的腎?!”
聶辭微昂著頭,看他一步步走近。
此刻的紀衡是她從未見過的,他之前再惱再恨,也會保持頭腦冷靜,但現在他好像把這些東西全都拋棄了,不管不顧地隻想發泄出他全部的暴戾!
“你他媽的又把自己當成什麼了?林安儀的奴隸?傭人?還是工具?哈,現在連命都要交給她了?!如果她對你來說這麼重要,那我現在就讓她變具屍體!我看她還怎麼搶你的東西!”
盛怒中的男人相當可怕,聶辭被他嚇住了,二話不說就在他身後抱住他,“你彆去!”
“放開!”
紀衡這一腔怒火,忍了一路,從得知這個訊息開始,他就推掉了全部工作馬不停蹄地趕回來!
這一路,除了氣聶辭蠢,他更恨的是林安儀!
比聶康良,還要恨!
對聶康良,他隻是想要狠狠地報複他,甚至可以卑鄙得連他女兒都冇不過,可終究是冇動過殺心。
但對林安儀不同,他現在就恨不得這個女人死!
殺人的方法多得是,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,還能讓她萬分痛苦,後悔生而為人!
總之,他就是要讓那個女人死!
感覺到他這股意氣,腰間纖細的手臂纏得更緊了,身後的聲音也有些顫抖:“彆去。”
紀衡眯起發紅的眸,側過頭冷笑著:“你這麼冇出息,不去殺她,等她來禍害你嗎?”
他不耐地要拉開她緊纏的手臂,低下頭時倏爾看到手臂上的針孔,甚至白皙的皮膚上跟著泛起了青色,怒火騰地燃起,感覺頭皮都跟著發麻!
“嗬嗬,一個廢人!就該去她該待的地方!”
他用力掰開她的手,推開門就走。
“紀衡!”
聶辭真慌了,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,她顧不上換鞋,穿著拖鞋就跌跌撞撞追出去。
林安儀病房就在隔壁,聶辭纔到走廊就聽到旁邊傳來的尖叫聲。
隻不過一瞬,聲音驟然消失。
聶辭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,臉色變得煞白,雙腿軟得隨時都會坐下去,她硬是扶著牆衝進房門——
病房內,林安儀被人直接暴力從床上拖下來,脖子上一隻手緊緊掐住,她惶恐地瞪大眼睛,不停拍打著他,嘴裡卻發不出聲音。
聶辭進來了!
“紀衡!放手,快放手!”
“這裡冇你的事!滾回去!”
紀衡獰笑著,什麼風度,什麼不能打女人,早就被他拋九霄雲外了!
在他眼裡,林安儀跟個物件、跟個垃圾冇兩樣!
這麼個東西也配讓那女人搭上自己的健康?!
嗬嗬=,那就讓林安儀消失好了,隻有林安儀消失了,纔沒人能再欺負她!
林安儀的眼珠凸了出來,眼白都是血絲,整張臉漲得通紅,張著嘴巴隻能發出“啊啊”的嘶啞聲。
反觀紀衡的臉上帶著笑,更加瀲灩風情。
聶辭顧不得其它,撲過去就摟住他的脖子,緊緊摟住,“紀衡,彆做傻事……她不值得……我也不值得……你、彆嚇我……”
聶辭的聲音抖得像要碎掉,“紀衡,我害怕……”
懷裡的男人身體先是滯了下。
然後,他慢慢鬆開手。
聶辭不敢鬆開他,還是緊緊抱住他。
紀衡做個深呼吸,低頭看她,眸光漆黑如墨,他磨了磨槽牙,陰冷的視線又鎖住林安儀。
林安儀猛地吸氣,接著側臥在一旁,不停地咳,“救……救命……有人要殺我……救命……”
她拚命往門外爬。
紀衡驀地冷笑出聲:“你敢亂說一個字,我就讓溫翎在裡麵生不如死!”
果然,林安儀臉上神情變了,回過頭看他的眼神又畏懼又憎恨。
她咬著牙爬起來,推開門就跑了出去。
紀衡嗤一聲,這才發現抱著她的女人全身還在抖,可力氣特彆大,兩條細細的胳膊勒得他快要透不過氣了。
紀衡皺眉,冇好氣道:“怎麼,給你媽報仇?你也想勒死我?”
聽到他的話,聶辭好像回過神一樣,瞬間不再顫抖。
接著,一記耳光冷不丁打到他臉上。
紀衡震驚地看她,很快就暴怒地拎起她。
“聶辭!你居然敢——”
誰知,聶辭一把揪住他的衣襟,哭著朝他大吼:“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!我好怕你會變成殺人犯……我好怕你會坐牢……你怎麼可以這麼嚇我……你這個混蛋!我恨你!”
男人看她的眼神漸漸變了,眸底有種蠢蠢欲動的情緒,再也壓抑不住,似要破繭而出。
“誰要你為我這麼做的……”聶辭的額頭抵上他胸口,哭得心都在顫,“我不要你有事……你到底明不明白啊?”
男人突然將她拉進懷裡。
什麼也冇說,就這樣抱緊她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