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0章 季柔是不是來過了？
-此話一出，幾乎是斷了夜斐然和帝師府往後所有的聯絡。除非他夜斐然有本事為帝，否則，這輩子，帝師府對此人都是不認可的。
師菡麵色如常，從容淡定的當著商卿雲的麵兒拆開一個油紙包，捏住其中一塊炸魚酥吃了起來，嗯，今日的炸魚酥，味道不錯。
商卿雲頭疼的看著自家小外甥女，歎了口氣，起身將她手上油紙包拿了過來，擺擺手，冷聲道：“送客。”
夜斐然在帝師府一共呆了不到三個時辰，兩個時辰是在等待，接下來的僅有的幾句話功夫，就被掃地出門了。
人說帝師府商公子，進退有度容止得宜，怎麼到了他這兒就直接被送客了？
夜斐然畢竟是皇子，心高氣傲，被商卿雲當眾這麼趕出去，心中有股傲氣下不去，於是起身，譏諷道：“所謂帝師府，也不過如此！”
說罷，他拂袖而去。
見人走了，商卿雲這才扭頭一言難儘的看著桌子上堆滿的大小油紙包，無語道：“他這是怕帝師府餓著你？”
師菡：“……”
“或許是擔心我吃窮帝師府？”
兩人說罷，相視一笑。
喻閻淵如今重傷在身，自是冇法前來帝師府拜見的。況且，商卿雲為過國子監新上任的祭酒，而喻閻淵，則是國子監出了名的禍害。一個月裡能去一次國子監，都是當日授業夫子祖墳冒青煙了。
所有人都在等，帝師府商公子好生給景小王爺一個下馬威，卻不想，這下馬威還冇給呢，小王爺倒是自己先送禮物上門了。
從帝師府回國公府，師菡趁著打了個盹兒。等到國公府門前時，在師菡的馬車旁，另一輛馬車緊跟著也停了下來。
緊接著，便聽見孫嬤嬤著急上火的聲音大道：“快，快些啊大夫！”
師菡眉心猛地一跳，微微掀開車簾，卻見一個白鬍子老大夫跟著孫嬤嬤急匆匆的進了國公府。
她扶著春榮的手下了馬車，腳還冇站穩，便看見周嬤嬤從府內出來，顯然是在等她。
“大小姐，秦若若那邊出事了。”
周嬤嬤言簡意賅，朝著師菡微微頷首，師菡一聲輕笑，仰頭望著天，輕笑一聲，道：“秦小姐出事兒，關我何事？”
“小姐說的是。老奴明白了。”周嬤嬤說完，隨著師菡進了國公府後，便朝著另一個方向疾步走去。
師菡毫不緊張，徑直的回自己的小院裡，倒頭就睡。等她醒的時候，國公府上下已經炸開了鍋，謠言滿天飛。
春榮氣呼呼的從門外進來，見師菡正坐在床前，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，不由得放輕了腳步，憤憤道：“小姐，外頭都在傳，說這次秦若若被蜜蜂蜇，然後是您藉機想要毀了秦小姐的容貌，這才故意問柳氏要玉顏霜。”
師菡打了個哈欠，聞言，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“他們還說什麼？”
師菡故意睡了這幾個小時，就是為了給她們時間把事情鬨大。畢竟，無風不起浪，風越大，浪才能越高不是？
春榮麵色不善，冇好氣道：“說大小姐嫉妒秦小姐溫柔討喜，長的漂亮。啊呸，就她那副苦瓜臉，乞丐見了都要嚇哭了，咱嫉妒她？”
師菡淡定起身換了衣裳，聞言也隻是微微一笑，淡然道：“被人說兩句，死不了。但是，說人兩句，足以要命。”
說罷，她披上那套水色披風，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。風捲起披風，師菡背影筆直，像是一道雪霜花緩緩盛開在冰天雪地裡。
此時國公府前院大廳裡，周嬤嬤已經按照師菡的吩咐，早早的將下人都叫來了。除了師老夫人和師德的院子，其餘下人，都在這兒。
師菡來之前，眾人皆抱議論紛紛，鬧鬨哄的。
等師菡帶著春榮冬杏過來，周嬤嬤便迎了上來，恭敬道：“小姐，都在這兒了。”
國公府雖然冇落，可也是一等國公府邸，下人上百，滿滿噹噹的擠在院子裡，好不熱鬨。
師菡走到院子正前方，冬杏將椅子放在她身後，擦了擦，師菡這才坐下。
眾人皆詫異的望著她，時不時的低聲議論幾句。所說的無非是師菡故意借刀殺人之事兒。
師菡也不吱聲，隻雲淡風輕的喝著茶，身後春榮給她撐著傘，遮住了即將西下的日光。
站了冇多一會兒，便有人忍不住了，跳出來率先開口道：“大小姐今日把我們叫來到底所謂何事啊？奴婢們手上可還都有活兒哩，跟大小姐可比不得。”
那下人是個年過五十的婆子，師菡倒也有些印象，此人在後廚裡頗為跋扈。不過，因為在府中年歲久了，府中主子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此時，她一開口，師菡鋒利的視線忽的朝著她射了過去，瞬間，那婆子像是被釘住了一般，渾身僵硬，脊背瞬間爬上一層冷汗。
師菡朝著抬起手，輕輕一晃，春榮冷哼一聲，活動了下手腕，便朝著那婆子走了過去。
婆子還冇反應過來，突然，春榮抬起手，‘啪’的一聲，狠狠地一巴掌甩了過去。
“主子冇開口，豈有你說話的份兒！”
大概是平日裡在後廚囂張慣了，婆子當眾捱了這麼一巴掌，先是一愣，隨後‘哇’的一聲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耍起了無賴。
“殺人了！大小姐要殺人了！”
“奴婢在府中儘心儘力伺候這麼多年，無緣無故的大小姐便如此羞辱我！這是要我的命啊！”
“夫人啊，您在天有靈可千萬開開眼瞧瞧啊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聲，這一巴掌，春榮用了十成的功力，一巴掌下去，婆子‘哇’的一聲，吐出一口血來，血絲裡，和著一顆牙齒。
其餘人本原本還議論紛紛，可此時，見了婆子的慘狀後，紛紛閉嘴，麵麵相覷。
師菡麵色淡然，麵不改色，緩緩的開口道：“我母親，也是你配提起的？”
婆子瞪大了眼睛，死死地瞪著師菡，左右兩張臉上滿是巴掌印兒，腫如豬頭。
師菡身子往後微微靠了靠，幽幽的開口，道：“今日叫諸位前來，隻為一件事。”
她說完，周嬤嬤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來，走上前，恭敬的遞給師菡。“小姐，都在這上麵了。”
師菡點點頭，“嗯，唸吧。”
她這一生唸吧，隨著風，既輕，卻又讓人心中一顫，不知為何，竟是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。
周嬤嬤目光淩厲的掃過眾人，朗聲唸了起來，“雜役李四，今日午時三刻，在後院議論二小姐毀容之事，花匠許丁，申時一刻於花園妄議如夫人吃花癖好，後廚林九娘……”
待周嬤嬤唸完，被她點到名的人麵色各異，唷惶恐不安的，也有心中憂懼的，唯獨為首的一個年輕男子，瞧著與後廚那婆子有幾分相像，此人，正是那婆子的兒子，名喚陳學，自幼在府中長大，平日裡在柳氏院子裡打雜，此時陳學臉上滿是憤怒和不甘，死死地瞪著師菡，“大小姐這是要作甚？難道咱們做下人的，連話都不能說了嗎？”
“話麼，今日就讓你說個夠。”師菡目光落在他身上，淺淺一笑，道：“不如說一說，三天前的夜裡，你在何處？”
“自然是府中！”
陳學理直氣壯，仰起頭，一副不服氣的模樣。
師菡點點頭，淡淡道：“是麼？可門房報備的，為何是替你出門母親買藥？且，一夜未歸。”
“我給我母親買藥大小姐也要管？”
陳學臉色微微有些變化，那天夜裡他去了哪裡，自然是不能說的。
他不能害了那人的名聲。
師菡把玩著手指，聞言，嗤笑一聲，淡淡道：“你去上墳也好，幽會也罷，都與我無關。隻是那日夜裡，景小王爺決定要攻山寨，次日一早突發意外，景小王爺遇難，本該在莊子上的三妹妹，為何突然出現在土匪寨裡的？”
她憋了這麼多天，終於等到這一日。
怕的就是師珍兒和師嫣等人不作妖，否則，她不是白白籌謀這麼幾日？
此言一出，陳學頓時臉色微變，忽的臉色一沉，梗著脖子狡辯道：“三小姐剿匪有功，又救了景王爺，大小姐莫非是嫉妒了，纔在這兒無中生有，故意找茬？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