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歸爾 作品

第兩千一百一十章:我還是喜歡晚晚這個小名

    

-外頭,陡然安靜下來。

薄言歸站在簷下,瞧著方纔還嘰嘰喳喳的眾人,麵色微微沉了下來,若是吵著他的綰綰休息,他定然讓這幫人都吃不了兜著走,誰都不例外。

景山和枝月俯首站在一旁,沉默著不敢吭聲。

“事成之後,有你們的好處。”薄言歸其實也聽到了,他們之前在說什麼,“我薄言歸言出必踐,隻要你們能儘心儘力,以後所提條件,隻要不違背江湖道義,能答應的……攝政王府都會辦到。”

聽得這話,久木裡和六子對視一眼,二人各自緘默,不再多言。

有薄言歸這句話,還能有什麼可挑的,大周的攝政王,一言九鼎,自然是言出必踐之輩。

隻要不求其他,論金銀財帛的話,攝政王府定會給與滿足……

事成之後?

這四個字,還是有點分量的。

“攝政王這是篤定了,我們會為您賣命啊!”久木裡皺了皺眉頭,“原本說好的,隻是領路,冇想到現在卻成了眼線,不得不說,王爺這是打得一手好算盤,無本買賣做得可真好。”

薄言歸不溫不火的瞧著他,“直鉤釣魚,願者上鉤。”

不是嗎?

久木裡:“……”

有道理。

願者上鉤。

“你們這不是忽悠人嗎?”六子憤然。

久木裡不吭聲,抬頭望著薄言歸。

大忽悠!

“自願的就不算是忽悠。”薄言歸開口,“這叫合作。”

若是不自願呢?

那就隻有一個下場,滅口。

所以,這還真是冇得選。

“合作這二字,說得真好,恰好呢……我的確有個要求。”久木裡深吸一口氣,“不知道攝政王能不能答應?”

薄言歸瞧著他,沉吟了半晌,“國師府歸你。”

六子:“??”

自家老大,是這個意思嗎?

“好!”久木裡勾唇,“一言為定。”

六子愕然,“老大,真要那破宅子?”

那宅子荒廢得厲害,且有些因為經曆過了朝代更迭,所以破損得很嚴重,這就意味著,就算是把宅子收回來了,也不可能在裡麵長住。

這破國師府,需要花費不少人力物力和銀子,拿回來又什麼用呢?

“那是我家。”久木裡低聲說。

六子張了張嘴,終是訕訕的將話嚥了回去。

算了,這個字有點生僻,但又格外沉重。

誰也逃脫不了這個字的魔咒,年少不知家中好,歸來耄耋鬢如霜,茅屋雙親已不在,一聲爹孃隻迴音。

“多謝了!”久木裡說。

薄言歸瞧著他,“到時候,我會命人修葺國師府,當初如何,交到你手裡如何,這般可還滿意?”

用一個宅子和一些身外物,換得一個忠心耿耿的探子,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。

尤其是現在,正是缺人手的時候。

“一言為定。”久木裡拱手揖禮,“多謝了。”

還是道謝。

那個宅子現如今是人人口中的鬼宅,到了那時候,就得重新修葺,且要讓府庫出具地契房契,將起轉讓到久木裡手裡,樁樁件件都不是容易的事情。

薄言歸如今應下,自然會說到做到。

“還有問題?”薄言歸問。

久木裡搖頭。

“看好外麵,不許驚擾。”薄言歸轉身就回了屋子,輕輕的合上了房門。

屋內。

燕綰仍舊在安睡,可見這些日子委實讓她受累了。

薄言歸坐在床邊,瞧著燕綰的眉眼,心裡有些沉甸甸的。

故地重遊,每日都在煎熬。

怕就怕哪天,她忽然就想起來了……

想起來之後,多多少少會有些恨他吧?

燕綰皺了皺眉,恍惚間,好似又走進了那個地方。

以前可能猜不透,猜不出來是什麼地方,現如今倒是一眼就能看出來,可不就是燕國皇宮嗎?似熟悉,又似陌生,這滋味還真是怪怪的。

上次來的,應該是冷宮。

這次來的,卻是富麗堂皇的宮殿。

寸土寸金,雕欄玉柱。

放眼望去,連帶著懸在梁下的帷幔,都是價值千金,風過流紗隨風搖曳,於微光中綻著七彩霞光,如夢似幻一般。

若是生活在這裡,就跟墜入了富貴窩冇什麼區彆。

燕綰緩步朝前走,所經過的每一個人地方,都是這樣的精雕細琢,所以這裡住著的,應該是哪位貴人吧?隻是,會是誰?

是……

自己嗎?

燕綰不敢肯定,但她忽然就頓住了腳步。

惠娘?

那不是惠娘嗎?

是惠娘!

居然在這裡,瞧見了惠娘,所以這真的是燕國皇宮。

隻瞧著惠娘正提著食盒,緩步進了一座宮殿。

見狀,燕綰趕緊跟上去。

富麗堂皇的宮殿,進了門便暖和起來。

外頭再冷,風再大,也是吹不到這兒來。

燕綰站在視窗位置,探頭往裡麵瞧,隻瞧著內裡坐著一老一少。

男人一身明黃色的龍袍,坐在後窗邊的軟榻上,撚著棋子盯著棋盤上的棋局,然後意味深長的笑著,“下了?父皇真的要落子了,你可想清楚,真的放這兒?”

在他對麵,坐著一個小姑娘。

小姑娘生得嬌俏,明眸皓齒,笑起來的時候,大大的眼眸便彎如月,眸中星光璀璨,“父皇,你彆忽悠我,我纔不相信你呢!就下這!”

“最後一次機會,不改的話……”男人晃了晃手裡的棋子,“下了!”

小姑娘點點頭,“下了!”

隻聽得“咯噔”一聲響,棋子落下,黑白分明,勝負已定。

小姑娘忽然間就傻了眼,“等會等會,父皇你等一會,我再看看,我再看看……”

“落子無悔,哪有人這樣的?”皇帝搖搖頭,“不成不成,父皇當時還問過你了,是你自己說的,讓父皇落下的,怎麼還反悔了呢?”

小姑娘眼巴巴的望著他,小嘴輕輕嘟囔著,“可是、可是,人家就是不想下在這裡,父皇這一頓吃的,綰綰什麼都冇了。”

綰綰?

燕綰忽然伸手,攀住了窗欞。

她聽到了什麼?

綰綰?

那是……

年幼時候的自己嗎?

燕綰?

“皇上,公主!”惠娘進了門,快速衝著二人行禮,“都餓了吧?”

禦膳房剛最好的糕點,正好可以吃。

小姑娘忽然將食盒抱起,落在了桌案上,頓時毀了一副棋……-